寒山.

自娱自乐的小透明。

碧海潮生。

#乔视角#

  一曲萧尽,碧海潮生。

  ——这陆上的水,远不及眺望大海那头来的绵长。

  我见过春风惊扰红杏微雨俏枝头,也见过赤壁千里火光连绵映九天。曹魏的战船在浩浩江风中燃尽成灰,老人们说,这是江东未尽的气数啊。我想,亦是我的宿命。
  那一年正值韶光三月,吴主的战船一登陆,便接来了细密稠雨绵绵连连下了半月。少年郎轻衣简装勒马鞍上,高冠髻束朗朗一笑,说,好雨知时节,大乔,你果应属我东吴。
  这是我记住的第一个男人。
  红锦鲤在池中轻轻一跃,沉溺于底。每一场战役前我都会为他擦亮雪剑,望一方星辰执杖祈福。那天出战前夜,他点了支红烛,就着烛光亲手将我的头发编起,吻了吻我的额头说,等我回来,尽江东之盛与你连理。那也是我唯一一次,描了素眉,点了绛唇。我知道,我爱上了这个曾向我伸出手的男人。心是不会被欺骗的,那烛晃得动人,于是我拥了他,说,好,静待君归。
  可他潇洒的转头,踏上了战船,却没再回来。
我在江水之畔等了不知多少场冬去春回,海浪日复一日,良人不归。赤壁火起千里那夜,江面上一片火海,我终是垂了眼眸,对着大海浅念低吟,唱响了一曲哀歌。

  我想,这片大海,或许就是我的归宿了。

  后来的后来,我不记得多少日日夜夜流转,我做了一个梦。梦里他月下饮酒,银甲未卸面容温润,微笑望来冲我招手,你来。
  醒来时星河曳曳,那龙立在旁侧。我其实不记得他为何在此,但细细想来,似乎很久以来一直在此。那龙锦衣华服美冠如玉,抱了臂冷冷言道,值得么。
  值得么?
  恍然间眼前又浮起那日那人一袭长披猎猎,随风而去。值得啊。我挑了灯杖,望向一片漆黑海面。我待他魂归故里,不至迷途。
  真傻,龙说。
  是啊,真傻。我知道我所求的,不过是一场命里无有的妄念。而我不肯放手的,许是终究无果的执念罢了。
  每夜那龙都会来海边,我没有问过他,他也没有说。我依稀记得他的名字,似乎叫东皇。不知道他陪我站了多久,终有一日,我说,你送我走吧。离开这里。
  我去寻他。
  给这场凄迷了多少年的江风大雨,画上一个句号。

  飘摇几许踏上大陆,我来到一个繁盛的国家。
遇到了一个轻薄男子,欠了点人情,便和他一同结伴。不同的是,他游历,我寻人,总的对我无甚坏处。
  我与他不曾多语,也没什么交流。只有一夜,他斟了点酒推我半杯,不经意间问起,不知乔姑娘可有婚配?许是酒意上身不甚清明,内心有潮水拍岸月光也有些朦胧,我摇摇头,从前有一个心上人,他说要娶我,可我再也没见过他。
  那人叹息一声,吟了句闺中诗,说既然如此,不如……。不如。他后面说了些什么,我没听清。只记得泪水啪嗒一下打进烛花,满室寂静。我说,他叫孙策,我的夫君,我一直在等他。
  他死了。
  那人未言,我不语,灯花伴酒,昏昏沉沉一觉天明。
  醒来那人还在,他说,姑娘,有李某伴你。上路吧。

  时至往今,依旧寻寻觅觅不知去所。
  这归宿半生,却也看不清了。

  灯杖,红鲤,旧发辫。

  “守望着天空,大海,和你的回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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